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蜀典校注

发布者: 责任编辑:王斌 发布时间:2023-12-20 23:09:31

乾嘉时期甘肃著名学者张澍,以发现“天下绝碑”——《重修凉州护国寺感应塔碑》而为西夏学研究拉开了序幕,从而享誉天下。他与巴蜀渊源深厚,先后在屏山、兴文、大足、铜梁、南溪五县任职,长达七年之久。张澍长于著述,每到任一地,皆以发掘乡邦文献、撰著地方志书为务。他曾为《重修兴文县志》作序,主持重修了《屏山县志》《大足县志》。《蜀典》一书,则是他多年来留心巴蜀掌故、搜讨巴蜀文献之后编成的一部涵盖全蜀范围的重要历史著作。

该书为史部杂抄类著作,共十二卷,其中卷一、卷一〇、卷一一各分上下,实则为十五卷。共十一类:堪舆、人物、居寓、宦迹、故事、风俗、方言、器物、动植、著作、姓氏。堪舆类,考证地名与建筑;人物类主要记载蜀地所出之名人;居寓类实则即方志之流寓类;宦迹相当于考察入蜀人物;姓氏类专门考察蜀地姓氏,以较为罕见之姓氏为主,多罗列载籍所见人名。较有特色者,乃风俗、方言、著作三类。风俗与方言类,以语言文字之考据见长;著作类,则以辑佚见长,重点辑录了郭舍人《尔雅注》、蜀才《易注》、谯周《法训》等书。总体来说,全书主要有辑佚、考证、补正等方面的价值,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独具特色之姓氏学。现略叙如下:

(一)辑录巴蜀文献。《蜀典》在“著作”类,辑录了诸多巴蜀名人的佚作,包括郭舍人《尔雅注》、蜀才《易注》、扬雄《琴清音》、谯周《法训》、《五经然否论》、司马相如《凡将篇》等,用力甚勤。张澍在辑录这些文献时,还并不仅限于抄纂出来而已,而是做了编排、校订等大量工作。比如《尔雅注》,他就按照《尔雅》原书的编排次序,将所有注文逐条附在正文之后,可以说是最大限度恢复了《尔雅注》的本来面貌。不少佚文同时为多种著作征引,张澍辛苦爬梳出来,将不同引文进行对校,有时甚至考虑到同一本书的不同版本,并对这些异文详加说明。从这两个角度来说,他对于辑佚学的发展,是有重要贡献的。

(二)考辨前人陈说。掌故传闻,不同的典籍记载各异。张澍在抄录这些条目时,与以往的巴蜀掌故著作明显的区别在于,他汇集诸说,详加考辨,并得出可靠的结论。以卷二“苌弘不葬蜀”条为例,自《华阳国志》卷一二载苌弘之血化为碧珠以来,历代多以苌弘化碧之事出于蜀中。张澍征引《拾遗记》《史记》《左传》《庄子》《淮南子》《吕氏春秋》《皇览》《仙传拾遗》等诸多著作,做出了详细考证,虽然只是一个条目,其实就等于一篇考据文章。《蜀典》中的不少篇幅较长的考辨条目,亦收入张澍的别集《养素堂文集》,足见他对这些考辨文字也是相当自豪的。

(三)补正巴蜀旧志。《蜀典》脱稿不久,嘉庆《四川通志》也刊印出版了。张澍到成都出差之际,得以览阅全书,在根据《四川通志》的资料订正自己书稿的同时,他也明确指出了《四川通志》的诸多疏误,这对于研究和利用这个清代最重要的巴蜀总志来说,意义重大。此外,张澍在收集巴蜀稀姓人物时,充分利用了《万姓统谱》《历代名贤列女氏姓谱》等书,其中的不少人物姓字、履历等资料,可以补充四川旧志在职官、人物、选举等门类的缺失。

(四)汇集巴蜀稀姓。在注重门阀的六朝与隋唐时代,姓氏学是非常重要的。即便后来不这么看重门阀与世家,姓氏学也能为人物生平研究提供基础,从而成为方志系统中“名宦、职官、选举、人物”等重要门类的有机组成部分。张澍是非常重要的姓氏学研究者,《清史稿》本传评价他的《姓氏五书》为“一门绝学”。但是,张澍是甘肃人,他长期关注的稀姓人物传记资料,多数都是北方人。由于在巴蜀为官长达七年之久,辗转五个县,且主持编写了多本县志,参阅了现存最重要的一本《四川通志》,这让他有机会全面了解巴蜀地区的稀姓人物。因此,《蜀典》在“宦迹、姓氏”两个门类,重点考察了蜀地稀姓,并根据相关载籍,勾勒了相关姓氏的历史名人生平。这就极大地拓宽了张澍姓氏学的研究范围,体现了《蜀典》的独特史料价值。

总体来说,《蜀典》是一部有关巴蜀掌故的史部杂抄类著作,内容涵盖面广,涉及学科多,有研究深度,有多重价值,对于我们今天挖掘巴蜀历史文化有重要参考意义。